——部分能源和矿产资源初级产品定价机制研究之三十二

　　◎  张艳 朱清 卢宜冠 任军平

　　全球锆矿资源高度集中，其价格受大型供应商影响，根据长协定价模式确定，贸易市场规模约26亿美元。近年来，锆英砂价格受下游产品供需关系影响波动较大，特别是2021年以来价格一路走高。我国锆资源相对匮乏，需求量高，外采率居高不下。建议优化国际投资合作，完善锆资源储备，提升科技水平，以保障锆供应链稳定。

　　一、全球锆矿定价及其走势

　　（一）锆矿价格根据长协定价模式确定，大型锆供应商掌握定价权。

　　三大贸易商掌握市场定价权。锆作为一个小金属品种，供应高度集中，其价格主要由长协定价模式确定，供应商掌握市场定价权。目前，全球前三家锆矿供应商分别为澳大利亚的澳禄卡、特诺和英国的力拓，全球供应占比超50%。澳禄卡是全球最大的锆矿供应商，在制定基准价格方面最具影响力。

　　基于贸易网络形成两大价格中心。澳大利亚中心贸易范围涉及澳大利亚、塞拉利昂、美国等。澳大利亚锆矿石储量全球占比70.6%，拥有澳禄卡、特诺、阿斯创公司、赛弗迪、莫铭锆英石公司等锆石生产商，2022年澳大利亚锆矿产量全球占比35.7%。其中澳禄卡为全球最大的锆矿石生产供应商，其供应量的大小直接影响全球锆矿价格；非洲为全球第二大锆矿供应中心，南非、莫桑比克两国储量全球占比11.3%，南非、莫桑比克、塞内加尔三国产量全球占比35%。非洲锆矿资源仍由力拓、澳禄卡等大型公司及澳洲小型矿业公司掌握。

　　（二）锆英砂价格受下游产品供需关系影响波动较大，2021年以来其价格一路走高。

　　近10年，锆矿价格起伏较大，维持高位震荡。2010年上半年到2011年下半年，受国内陶瓷业迅速发展影响，锆英砂的价格从每吨7000元左右一路飙升至20000元左右，创下了历史新高。到2012年，国内陶瓷业发展热度减退，锆英砂的价格又回落至17000元左右，2013年开始继续回落至每吨7000元左右。2017年澳禄卡、力拓等巨头减产导致全球锆英砂价格有所提升。2019年，受疫情和贸易战影响，价格从11500元/吨下降至8700元/吨。2021年，受益于下游饱满的市场需求，以及上游原料端锆英砂矿的供应紧缺，锆行业强势复苏。在上下游双重利好的共振下，2021年锆系列产品的市场价格一路走高。

　　预计未来全球锆资源产量呈下降趋势。由于锆资源矿业项目开发周期长，加之部分矿山面临枯竭，锆行业上游锆英砂矿的供应紧缺问题短期内难以解决。根据纬伦澳洲矿业投资统计，澳洲大部分锆矿山将于2026年-2027年进入资源枯竭期，同时受到品位下降等因素影响，预计产量将会逐年持续下滑，未来锆矿价格存在上行压力。

　　全球主要锆矿山分布情况

　　二、全球锆资源定价与市场情况

　　（一）全球锆资源分布高度集中，主要分布在环太平洋和非洲地区，澳大利亚、南非、莫桑比克三国占比超80%。

　　1995年-2015年全球锆矿储量总体呈增长趋势，2015年至今呈缓慢下降态势。根据标普数据，全球主要的60座锆矿山一半分布在澳大利亚，其次为南非（8%）、莫桑比克（8%）、肯尼亚（7%）、美国（7%）和马达加斯加（5%）。据美国地质调查局统计，全球锆矿储量集中分布在澳大利亚、南非、莫桑比克、美国等，莫桑比克2011年起超越美国，成为第三大锆矿储量国。2023年全球锆矿储量7400万吨，全球锆矿储量排名前三的国家依次为澳大利亚（4800万吨）、南非（590万吨）和莫桑比克（150万吨），合计占全球总储量的83.9%。

　　（二）全球锆生产集中，生产中心与消费中心分离，生产商也是贸易商，掌握定价话语权。

　　锆生产集中在澳大利亚、南非、中国、莫桑比克，四国占比超76%。近10年，全球锆矿产量呈波动下降趋势。2023年全球锆矿产量为160万吨，产量位居前列的国家依次为澳大利亚（50万吨）、南非（32万吨）、中国（14万吨）、美国（10万吨）、莫桑比克（9万吨）、印尼（9万吨），合计占全球总产量的82.5%。全球产能排名前三的企业分别为特诺、澳禄卡、埃赫曼-钛锆，产能分别为29.7万吨（37.7%）、10万吨（12.7%）、7.65万吨（9.7%），总体占比超全球总储量的60%。

　　全球锆贸易高度集中，大型贸易商掌握价格话语权。2022年全球锆矿砂及其精矿贸易数量172.2万吨，贸易金额约25.6亿美元，形成了澳大利亚、非洲两大贸易中心。澳大利亚贸易伙伴主要为中国（79.3%）、西班牙（6.1%）、马来西亚（3.9%）、印度（3.4%）等国。非洲中心以南非、莫桑比克两国为主，其中南非贸易伙伴主要为中国（64.5%）、西班牙（8%）、美国（6%）、巴西（4.7%）等国。三大锆矿供应商澳禄卡、特诺和力拓拥有锆矿资源量分别为2419万吨、2191万吨和1273万吨，占比分别为13.6%、12.3%和7.1%。

　　（三）全球锆消费领域不断扩大，消费重心从欧洲转移到中国，未来锆需求量将保持长期稳定增长。

　　锆消费以陶瓷为主，高科技用锆量增长迅速。工业开发利用的锆资源主要是锆英砂，2019年全球锆英砂消费量约140万吨。2020年全球锆英砂46%用于陶瓷行业，22%用于锆化工，耐火材料和铸造业分别占比19%和11%，高新应用占比2%。高端制造业对金属锆、复合锆、核级海绵锆等的需求正在逐步增长，锆产品应用领域不断扩展，核催化剂、半导体、电动汽车电池、太阳能电池等行业未来市场潜力巨大，高科技用的锆石消费量增长速度是传统行业的10倍。

　　全球锆需求持续增长，消费重心由欧洲转移到中国。据罗斯基尔公司预测，2025年锆英砂需求量为250万吨/年，2021年-2025年需求总量达1173万吨，2035年回落至167万吨/年，2021年-2035年需求总量达3210万吨。随着我国传统工业产能快速扩张，2013年我国锆英砂消费占比56.8%，欧洲锆英砂消费降低至12%，我国开始成为世界锆英砂的消费重心。

　　三、我国锆资源市场基本情况及其对定价机制的影响

　　（一）我国锆矿资源相对缺乏，内蒙古锆矿储量占全国储量的70%，海南锆砂矿占全国产量的94%。

　　据美国地质调查局数据，2022年我国锆矿储量为50万吨，占全球总储量的0.7%。全国查明锆矿产地85个，其中大中型矿产地17个，锆矿资源探明储量在10万吨以上的省区有5个，依次是内蒙古、海南、广东、云南和广西。内蒙古锆矿储量占全国锆矿储量的70%左右，海南锆矿储量占全国锆矿储量的19%，但由于海南主要为砂矿，成本较低，因此，海南省是目前我国最重要的锆矿产地，占国内锆矿产量的94%。内蒙古自治区锆矿储量虽大，但由于主要是脉矿，开采难度大，未进行大规模开发。

　　（二）我国锆矿开发小而散，锆英砂年产量仅1万吨。

　　2014年以来，我国的锆英砂资源产出不大，仅在海南省有约1万吨产出。国内锆企业以下游为主，如东方锆业、盛和锆钛、国核宝钛锆业等。其中东方锆业是国内锆制品研发、生产和经营行业龙头。盛和锆钛（海南）有限公司是我国最大的锆英砂供应商之一，业务以选矿为主，原料处理能力200万吨/年，2022年生产锆英砂约1.1万吨。国核宝钛锆业是核级锆材专业公司，锆材产量占全国的80％以上。

　　（三）我国是最大的锆英砂消费国，全球占比43%，供给格局长期偏紧。

　　受国内房地产高速发展以及全球锆化学制品产能往中国转移所驱动，我国锆英砂需求增长迅速，国内锆英砂消费量全球占比不断提高，2019年我国锆英砂消费量达60万吨，占世界总消费量的43%，成为全球最大的锆英砂消费国。2022年我国锆精矿需求量为65.4万吨，较2021年增长约4万吨；市场规模94.21亿元，较2015年增长45.71亿元，主要由进口规模增大带动。我国锆制品的产量和用量已居世界第一位。。

　　（四）我国是最大的锆英砂进口国，最大的氧化锆制品出口国。

　　我国锆英砂资源长期依赖进口，外采率超85%。2010年-2021年我国锆矿进口量和对外依存度持续攀升，我国锆英砂进口达到创纪录水平。2022年我国锆英砂进口量为121.4万吨，对外依存度94.4%，较2021年下降6.76万吨；进口贸易额14亿美元，较2021年增长31.5%。主要来源于澳大利亚（62.8万吨）、南非（23.8吨）及莫桑比克（8.26万吨），三国锆矿进口之和占总进口量的78%。进口锆精矿均价低于国产锆精矿，2022年进口均价1.25万元/吨，低于国产锆精矿1.44万元/吨。

　　我国产出了全球95%以上的氧化锆制品。我国进口的锆英砂主要用于生产锆初级产品，是全球最大的氧化锆制品出口国。据中国海关数据，2022年我国出口锆的氯氧化物及氢氧基氯化物5.68万吨，碳酸锆1.36万吨，未锻轧锆及粉末43吨，锻轧锆及锆制品42.5吨。锆的氧化物主要出口至日本、美国，两国合计占比84.5%。此外，中资企业积极参与国际锆资源投资合作取得初步成效，繁荣了全球市场。

　　四、政策建议

　　我国锆矿需求增长预期较强，供给格局持续偏紧。建议加强国际投资合作，完善锆矿资源储备，提升锆产业科技水平，保障锆供应链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