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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地质情怀 | 在青藏高原找“月亮”

中国矿业报 0评论 2022-09-30

  ◎  周润权

  大学毕业那年,我被分配到宁夏开始找铁矿,接着编制1∶200万宁夏构造地质图,次年又被调到西安西北地质研究所。

  初到青海大柴旦戈壁滩无人区开展铬铁矿的普查找矿,使我领略了戈壁的酷暑及漫天蚊虫的围攻。彼时,原地矿部指示“要开门办科研,科研必须与生产结合”。

  应青海省地质局之邀,我所在的西北地质研究所派人支援果洛藏族自治州找铜矿的任务。我们一行十余人到青藏高原德尔尼铜矿区工作。青海地质三队技术负责章午生介绍,矿区通过找矿勘探,已是中、小型铜矿床。矿体产于超基性岩中,呈雁行式排列,区内还做过几种物理勘探,发现异常无数。总的现状是:“只见星星,不见月亮”。给我们的任务是:扩大矿区远景,搞清矿床成矿控制条件及矿体赋存状况、矿床的物质组分。

  当时,我参加矿区外围调查,为找矿远景服务,要沿着长10来公里的成矿带检查清楚矿点与矿化带的情况。因地处高原牧区,交通极不方便,开展调查除了两条腿就靠牦牛和马了。牦牛野性调皮,有时耍态度会直蹿陡坎而蹦跳,猝不及防就将人摔下跑了;马匹则有灵性多了,人万一跌倒,它会蹄下留情,很听话。比较有趣的是每天的归途,将到驻地之时,马儿们你追我赶,直到跑起来。此时,骑士们趁机来一场赛马,一天的疲惫一下就会烟消云散。我们的调查难得遇到牧民的帐篷,藏獒狂吠声会使主人出来察看,见是地质队员,便邀到毡房休息。好客的藏族同胞立即生火煮奶茶,拿出酥油青稞招待客人,我们则把馒头烤香送给他们。赶上休息日,还可去赏识冬虫夏草和贝母的生长,也可下矿区的河流钓鱼。

  1968年,我承担了“矿区的成矿控制条件”研究。矿区位于草原边缘,岩石露头几乎没有,所幸的是以前钻探的几十个孔的岩芯保存在两个棉帐篷内,堆得满满的,但需要重新观察、编录、素描、采样记录等,工作量可想而知。矿区的位置海拔3500米,搬弄沉重之物会不由自主地喘粗气、乏力,甚至头昏。彼时,我跟自己惟一的搭档——马大铨合计,全部搬弄观察完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。于是,俩人咬紧牙关连轴转,白天累得够呛,晚上还得挑灯整理,硬是在约定时间完成了这项任务。我们总结发现,主矿体的顶板总有砂质、板岩,可作为标志层对比矿体。由于这一认识的突破,几个主矿体的赋存状况很快被摸清。我们迅速用一个帐篷,在每条勘探线剖面标上坐标与高程,构建整个矿床的主体模型再画上褶皱与断层,几个主矿体就一目了然了。得出的结论是德尔尼铜矿系产于超基性岩中的层状矿体,但被后期的褶皱与断裂复杂化了,最大的矿体厚达几十米,延伸几百米以上。我组立刻写好总结报告,旋即向三队汇报,队长听了非常高兴,还表扬了我们。下山前,新队长请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,并每人奖励一个崭新的地质水壶。

  回到西北地质研究所后,次年我接受新任务:开展秦岭-巴山找铁矿的任务,便再没机会去高原。

  之后,听到青海三队有报道,矿区按我们提供的资料布钻,孔孔见矿,捷报频传,证实德尔尼铜矿找到了“大月亮”。

  时光飞逝,眨眼又过了30年。1997年,我遇见曾在青海省地质局后被调来广东局工作的仇水旺局长,交谈中提到我曾在德尔尼干过两年,局长说当年矿区的技术负责如今已是青海局的总工程师了。后来我与章总取得联系,他告知:“德尔尼矿区已经是一个大型铜矿、大型钴矿、中型锌矿和特大型硫矿床,且伴生有金、银、硒等多种有益组分,经济价值巨大。”

  回首青年时在高原找矿的情景,我想起毛主席在《卜算子·咏梅》中的一句诗:“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。”这诗句不正是地质人苦与乐的最好写照吗?

  (作者单位:广东省地质科学研究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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